其二,宣珏……
谢重姒眯了眯眸,遥遥远看草场之上,和戚文澜有说有笑的宣珏。
宣珏变得有几分不一样,她怕失控。
事实上,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她也只能勉强凭借十几年相处的直觉,窥见他一两分的执拗。
比如梦魇难眠,比如那盘棋,比如眸里沉得不见日月星辰的浓雾。
更多的……
看不出来了,皆埋于深雪之内,皑皑雪上,仍旧一尘不染——就像他还能和戚文澜温声细语一样。
再等等。
谢重姒对自己说。
等时机成熟,等江南压制,等皇兄回来,等一切尘埃落定。
等那时,再和他说。
秋猎只持续一天,过得快,秋祭却要持续整整五天,事无巨细都要礼部操劳,提前准备。
宣琮是忙活得整日整夜不沾脚,见弟弟优哉游哉,还在找店铺缝制狼皮,气不打一处来,把人拽去帮工,等傍晚时分才踹人走:“回家用膳去,我再忙会儿。”
宣珏好脾气地和兄长告辞,出礼部,上了马车,白棠在车里等他,在渐暗的黄昏里道:“主子,兰木已将江南的事务暂时交接给齐岳了,北上来望都,不日便将抵达。”
宣珏垂眸,像是倦怠,不轻不重地“唔”了声:“不错。陛下近日忙得焦头烂额,又暗中找了几个人,都是刚入仕不算太久,想让他们南下去漓江。我给暗地里撺掇撂担子了,没一个敢接的。估计过上几日,陛下他老人家又得找我一次。所以,你让兰木快点。”
白棠后背一凉,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