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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 雕弦暮偶 1060 字 2022-10-18

……不可一世的少年人长大,兜兜转转,仍旧发现,有些事情无可奈何,非人力可及。

齐岳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大伯的心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这人很能苦中作乐,一比较,也不哭了,擦干眼泪道:“行。我去义庄寻俩身材差不多的,让人埋回去。大伯您继续装会睁眼瞎,你的人我明天也给你放回去。是家里人发现土匪被杀了,怕不对劲,让盯梢的吧?你也不用担心,就是个江湖朋友,功夫不错,偶然路过,顺手救人,没救下,把令牌摘了,准备交给齐家,刚好就给我了——没有人发现匪贼窝里头的‘齐’字的。”

齐章见这小子猜得八九不离十,身心俱疲,心想这聪明劲怎么没用在读书的正道上。

他一指门,只给甩了一个字:“滚!”

齐岳从善如流地圆润离开了。

月夜深重。不知是夜枭还是乌鸦,陡然啼鸣。

呜咽如泣。

“江湖朋友”江州司,坐在江南建筑特有的叠叠黑瓦上,伸指轻挠桃子毛茸茸的脑袋,示意它别出声。

毕竟夜行,江州司没穿白衣,难得黑衣,一张脸雪白无情,眸光无波无澜。

听了一方尘世间的争执,她甚至觉得厌烦,心道:好吵。

她是来忙自己私事的,没想到碰巧撞到失态的齐岳。

看到身形踉跄、步履虚浮的齐岳,江州司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起身。像是黑猫,无声无息地越过房顶树梢,跟了上去。

齐岳勉强的平静没能维持多久,一想到还要找尸体埋回去,姑姑姑父的尸身也不知能葬在哪处地儿,就悲从中来。没留神,被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绊倒,摔了个脸朝地。

他头脑昏沉,懒得爬起来。浮土入鼻,他又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