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南下染了风寒, 半夜赶往长阳山庄, 他和戚文澜都是向正巧在姑苏的三皇子借来几个宫女,伺候尔玉入了泉水。
宣珏那双眸被遮在青白伞檐下,没人窥到向来清润的眼里变了神色。
冰冷危险,触之生寒, 让人不寒而栗。
齐岳见宣珏走远,本想一个人再到处凑闲玩个乐子,比如去看看有没有人趁着雨赛龙舟, 他压个赌注。可宣珏那番话在他耳边翻滚循回, 齐岳顿时索然无味。
他叫住那个黑衣男子道:“哎!离玉是要去哪?”
黑衣男子脚步顿住, 欲言又止。
齐岳不耐烦地用折扇隔空点了点,道:“快说。白棠,我又不会害他。”
白棠想到宣珏叮嘱的分寸,一想反正是要拉拢的旧友, 便道:“长阳山庄。”
齐岳奇了:“去那儿干什么?”
却也脚尖一转,后脚就跟了上去。
而此刻的长阳山庄,雾气弥漫。
本就蒸汽飘渺的温泉眼口,雨点朦胧而下,更添恍惚。
水滴顺着尖角屋檐,断了线的串珠般滚落,滴在檐下的石阶上和小水坑里,叮咚作响。
谢重姒只觉得周遭一切,遥远而冰冷。
像是隔了九重云端,不真不切,唯有身上浸入骨髓的冷,是真的。
其实周围温度很高,即使秋雨倾盆而下,落在身上也是温热的,更别提身下温泉,近乎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