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咂舌,没曾想看着温婉柔和的,私下管教严苛。
还是自个儿媳妇好,刀子嘴豆腐心。
这么想着,他又花孔雀般,大摇大摆地找他夫人去了。
临走前还过来人似的拍拍谢重姒肩膀:“男人嘛,就是要哄媳妇的。出门跟从,命令听从,指示服从;要说得,等得,舍得,忍得。别倔别嘴硬,等她们开心就好啦!”
谢重姒:“……”
好在林敏夫妻找医馆安胎,歇息两天后,就又启程离开,林敏那摸索出来的“三从四德”没能给她言传身教多少。
等林敏夫妻走后一天,谢重姒便也准备上路。
她换了两匹马,撂下马车懒得要,随意将发束成长马尾,短打箭袖,做成个江湖少年郎的扮相。
已是十月末,宣珏身上烧伤已无大碍,也不需要再待在马车里。他换回男装,芝兰玉树,仍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宣家三郎。
谢重姒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心乱如麻。
情随境异。
苦劣悲惨里,人心浮动暴躁,狠毒乖戾。
而温和情愫里,人心平柔慈善,对不顺之事都能多一两分宽容。
上辈子一切面目全非成那个模样,情境使然,冲突使然,谢重姒能理解,也将前后两世完全分割开来。前世恩怨皆清,不可能再迁怒到如今。
可她还是有所顾忌。她怕。
心有余悸的那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