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伸手拉住缰绳,减缓前进速度。她袖里刀尚在, 也悄无声息地滑入掌心。
锦官栖在她旁边的木椽上, 被谢重姒挠了挠后颈,也醒了过来。
苍鹰的视力比人好,它似乎看得更清楚,没有如临大敌,只是疑惑地扇了扇翅膀。
谢重姒稍微安了心。
可她这心刚安到半途,前方的人听到了吱呀车声, 站立的那个像是大喜过望,飞奔而来, 差点没和本就弱不禁风的马车来个对撞。
好在老马反应迟钝, 没一个蹄子掀翻他, 加之谢重姒反应及时,猛地勒紧缰绳,马车堪堪停住。
谢重姒没忍住骂他:“没长眼就算了,命也不要吗?!”
那人道:“哎是要救命!不对, 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鲁莽!”
凑近就着月光,谢重姒才看清这个人。
是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 但此刻灰头土脸的, 锦缎衣袍上都是尘泥。长相斯文, 有种蜜罐子里泡出来的少爷味。
谢重姒一打眼就觉得这味道熟悉,旋即恍然大悟——
哦,她哥也是这样。
突然就被拉得和太子爷一样高度的公子哥,手足无措地解释道:“那个, 大哥……啊不对,小哥,我娘子她不舒服,我俩马车又掀了,行不了夜路,能不能搭个车……”
谢重姒蹙眉,挑起下颚,道:“那是你夫人?”
“是的,她有身孕,马车侧翻,好悬没伤到。”公子哥絮絮叨叨。
谢重姒歪头看去,路上昏暗不清的地方,果然是辆横翻在地的华丽马车,檐角挂铜铃,雕花饰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