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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婆子摆摆手,同她打着哈哈,孙张氏却是不信,钟婆子是媒婆,吃的就是这碗饭,不是来做媒,难道是来做客来了。

孙张氏两眼一提溜,笑道:“你就同我说说,好歹我还是她大舅母呢,若真寻到了好人家,我替她高兴还来不及。”

“可陶渺不是早同你们断绝关系了吗?”钟婆子戳穿她。

陶渺与孙家闹不快的事儿,钟婆子不是不知道,那日她还混在人群里看了热闹呢。

孙张氏面上的笑意一僵,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小孩子生气说的浑话哪里当得了真,这亲舅舅亲舅母还能说不要就不要的嘛,玖娘没了,往后她的事儿还不是得我和大富来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钟婆子思索了片刻,觉得孙张氏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自古血脉亲情最难割舍,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哪是说断就断那么简单的。

何况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到时陶渺真的不同意嫁,还有孙大富和孙张氏能替她做主不是,尤其孙张氏这人还是个掉进了钱眼子里的。

思至此,钟婆子一改方才的态度,亲昵道:“事情没落实,本不好同你讲,可你说得对,你毕竟是陶渺的大舅母,也该替她拿些主意的。”

她冲孙张氏勾了勾手,将王屠夫看上陶渺的事儿尽数同她说了。

与此同时,几里之外的覆水镇,一辆马车幽幽在客栈前停下。

守在门口的伙计忙迎上去,见这一行人有男有女,虽风尘仆仆,可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就连婢女都穿着滚兔毛边的丝缎锦衣。

崔焕小心翼翼地将方嬷嬷从车上扶下来,转头吩咐道:“给我们来三间上房,两间下房,再送些饭菜与热水来。”

伙计应声领着他们上了楼,青兰与青竹又被分在了一间。

青兰进屋,将这间上房的角角落落悉数看了个遍,嫌弃地皱了皱眉,忍不住对青竹抱怨道:“一路从京城过来,不但路越来越难走,连吃的睡的都愈发不衬人心了,你说我俩怎这么倒霉,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接一个乡下丫头。”

青竹忙把手放在唇间,示意她低声,“什么乡下丫头,崔总管吩咐过多少遍了,那是三姑娘。”

“三姑娘?”青兰不屑地轻笑一声,“哪儿来的三姑娘,容姨娘生下的那个三姑娘没活过两岁就折了,这个难不成是从地府里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