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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鹃嘻嘻一笑,再道一福,提着裙子往外跑,一副野丫头的样子。

萧玉珠等她跑到门边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绣框,瞧去门边,那毛躁丫头就跑出去了,连小门都没关上。

这咋咋呼呼,出不得台面的丫头哟……

萧玉珠心中微微一叹,嘴角却扬起了笑。

她奶娘就这么一个姑娘,难不成还赶了她出去不成。

未说好亲之前,就还是放在身边带着吧。

萧府大小姐的贴身丫环,在府里上不了台面,但说出去也好听,能让她说个好亲事。

末了,春鹃回来,不像平时回来那般冲到她面前叽叽喳喳,这次她进了门来,还不忘掩门,头低得甚低,走路也像个丫头样子了。

从窗边坐回正堂的萧玉珠正拿了本诗书在瞧,听到门响她未动身子,这静得不寻常,倒让她抬起了头去看人。

见春鹃低着个脑袋,拿着个脑壳对着她,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进小正堂,她奇了,朝丫环招了下手,“怎地了?”

春鹃一听她家姑娘招呼她,天大的委屈涌向心头,还未跑到萧玉珠面前眼泪就掉了,只见她跑去一把跪在了萧玉珠面前,哭天喊地,“姑娘啊,我的姑娘啊,奴婢不活了,这日子没法活了……”

那语调,那哭腔,活脱脱跟她亲娘,萧玉珠奶娘戚氏一个样儿。

萧玉珠惊讶于这还未说好亲的小丫环跟她亲娘的相似,一会没接上话问为什么。

这厢春鹃见她不语,以为她家小姐都知道了,更是伤心嚎啕,一声哭得比一声大,哭得萧玉珠耳朵嗡嗡作响。

“怎地了?”萧玉珠不堪重负,本坐得大家闺秀端庄的身板一软,手架在了身边桌上支着头。

十六岁刚及笄才一年多的萧家大姑娘,听着比她小半岁的丫环的哭喊,那叹息无奈的样儿,就像年未老心已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