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慢慢软下身体后,汪永昭看着昏睡过去的她,替她裹了他的狐衣,抱去外屋让候在外面的瞎大夫把了脉。
“她把郁结哭出来一些了,这几日用温方养着就好了,切勿着凉。”老大夫说完,又扶了扶她的脉,良久后,看着汪永昭的方向道,“还是看着她点,她虽自懂调解,但情绪过于起伏,于她寿命有碍。”
“嗯,送大夫回房。”汪永昭朝江小山道。
“是。”江小山轻声地应道,走过来扶了大夫往门外走。
这时萍婆来报浴房热水已备妥,汪永昭抱她过去,未让婆子动手,与她净了身。
把她从浴桶里抱起来时,她醒了,睁开眼看着他嘴角翘了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那一刻,她一语不发,汪永昭却知晓,她在担扰他的湿发,怕他寒着。
“我会拭干再上床。”汪永昭朝她淡淡地道。
她这才闭上了眼,嘴角又微动了动。
婆子在给她拭发时,汪永昭自拭了发,喝着手中的热茶,看着在榻上静静闭着眼睛,不声不响的她。
自京城奔丧回来后,眼角的细纹就缠上了她,再也未散去。
自张阿福死后,又知晓善王的事后,偶尔她不笑时,只静坐在那绣衣,全身都会蔓延出几许悲伤。
有时她看着天空,看着夕阳,如没有孩儿来打扰,她都不知道眨眼,谁也不知晓她在想什么。
她不与他说她心里的话,他冷眼看着她克制着她的情绪,想着终有一日她会选择发泄出来,选择继续活下去。
而如他所料,她没有被这人世间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