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便未再出声,过得一会,张小碗听得他睡着了,便拿着小薄被给他盖了肚子,手上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眼睛打量着外头射进卧房外屋,落在地上的阳光,心中无波无绪。
只有当思及要下月来的汪怀善,她的扇子便即一停,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些个人,打主意打到汪永昭身上她管不得,但要是打到她的大儿子身上去?张小碗思及此,又吐纳了几下,这才恢复了平静。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再疼爱怀善,日后的路,他自己怎么选的,那便怎么走罢。
她已不能再管得再多了。
“想什么?”这时,张小碗以为睡着了的男人开了口。
张小碗低头看他,见得他还闭着眼,没有睁开,她想了一会,才慢慢地问道,“我怀孕的这段时日,您要找人来陪您吗?”
汪永昭听得久久未语,当张小碗以为他又睡着时,他开了口,声音一如即往的漠然,“你生子珍的那一年,就算你睁眼的日头不多,我也睡在你身边。”
说罢,他转过了背,不再声响。
张小碗看着他背对着他的背影一会,便倾过了身,半趴在了他的身上,当她皮肤的温度被他染得与同他一样了,她才道,“您要是不嫌弃我,这次便也如此罢,可好?”
☆、176
到月底,汪永昭忙得很难见人影了,他在中原之地寻了些人过来,三个节镇,每个节镇也都定好了判官佐理,这时张小碗才见得他回来。
她肚里的孩儿也有得两月了,这些日子她放平了心态,往往胸口有那难过之时,她便会分神一步一步缓慢走着,真喘不过气来了,才会歇得一会,缓得一阵,便又会提起精神舒缓吐纳缓慢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