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生下来,就是个脾气霸道性情暴烈如火的小孩儿,他觉得不对的都皆是在跟他作对,什么事都应是他说了算的好,她应该明白,没了她,他跟这世间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会硬碰硬。
她怎么会如此天真,以为只要教与了,他就能懂得害怕,懂得退步,懂得知道这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横冲直撞的世间。
此时内心像被油煎刀剐的张小碗勉强自己力持镇定一声一声地哼着歌谣,这时跟过来,一直在的狗子伸出两腿趴在张小碗的腿上,它抬头用鼻子闻了闻小老虎身上的味道,在小老虎的发间蹭了两下,类似悲痛地呜咽了两声,那狗眼里竟泛起了泪光。
汪观琪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儿媳,眉头皱得很深,半晌后,他才对这面目先前看着甚是清秀,神情更是沉静得很的儿媳开口说道,“刚我只是想让人抱他来见上我一面,没想成他竟如此反应。”
那言下之意,竟有点像是在责怪张小碗教养不妥。
张小碗抬了头,答了一句,“是儿媳的不是。”
她只说了她的不是,没想承认得更多。
她一口很是熟练的隆平县县城腔,汪观琪听了倒是微讶了一下,这时才了悟过来她刚跟他说的那句请大夫的话也是隆平县口声,于是便问道,“可学会说隆平县的话了?”
“是,跟老吴婶他们学的。”
“这样便好。”汪观琪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想起被他误伤的跟他极为成器的大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孙,他此时微有点愧疚地道,“刚那一下,没想成他竟跑了过来。”
张小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