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住在宿舍,只有周末才回一趟家。最近沈承航和陶敏北上考察市场,之后还要在俄罗斯参加一场经济高峰会议。
下次回来的时间该是她生日的时候。
她接连喝了两天的板蓝根,期间陶敏照例打电话过来询问生活和学习情况,都被陶然巧妙地掩饰过去。她想这个时候,不必要给远门的父母徒增干扰和担心。
第三天的时候,情况并没有转好,反倒往严重的趋向发展。脑袋昏沉沉的,像一桶加了水泥的水桶。
上午大课间的时候,她跟班主任说清情况,没下去做操,专门跑了一趟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照例问了一些问题,给她量了体温,说她有点发烧,给她开些退烧药,又让她注意饮食和休息。
陶然吃完退烧药,中午回宿舍睡了一觉,醒来时人也舒服了许多,照常上课。然而下午放学时,陶然整个人晕乎乎的,一摸额头竟然还比早上烫。
她简单收拾东西,打算去学校门口的报刊亭打电话给秦姨。
前一个礼拜她的数学周测考得不好,沈承航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一个小小的周测成绩,被他大题小做。先是劈头盖脸地批评了陶然一顿,而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将手机没收。
周测只是针对之前新课所学的一个系统测评,陶然并不大在意。而沈承航却不这么认为。他固执地认定是手机使得她分了心,才会考得比平时差。
他们高中管得严,严令学生带手机去学校。好些同学是偷偷摸摸带着去。陶然原本不想带,一来没多大用处,二来她不想接到来自家里人的电话,尤其沈之仁和沈承航。沈承航没收了,反倒遂了她的意。
当时不以为然,眼下情况却有些尴尬。身上没有通讯工具联系秦姨。思来想去,陶然又不想大张旗鼓地麻烦其他同学,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到报刊亭打家里的电话。
她按数字的时候,心里祈祷的是,最好是秦姨接的这个电话,这样,就可以避开沈之仁。
只要不麻烦沈之仁,一切都好说。
然而事与愿违,甚至出乎她的意料,让她生生后悔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秦姨吗?我是陶然。”电话一接起,陶然清清嗓子,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沙哑。
她心里默念,一定要是秦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