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是个元老, 贺云舒还没进方家的时候就在,因此处处都保留着生活的痕迹。
独立卫浴,整体简易灶台, 一大面墙壁的衣柜, 镶在钢筋水泥上的保险柜, 最重要的当然是宽大的双人床。
贺云舒知道它的存在,是在刚结婚满一个月的时候。方洲发了条短信, 说加班, 晚上回不来家。她那时候还比较傻,以为这个交待行踪的电话是暗示她准备东西。于是急慌慌地收拾换洗衣裳,准备宵夜,搞了一大包开车送过去。
方洲被她叫下楼的时候一脸莫名, 对满头大汗的她道, “没必要, 拿回去吧。”
她还不懂, 他说, “公司里什么都有, 简东会准备,你不要忙。”
那些好意,都成了不太体面的献殷勤,显得可笑。
后来,贺云舒才知道,她需要做的也就是打几个电话监督简东, 或者后来的赵舍。
贺云舒看了一圈保险柜和厨房,站到衣柜旁边。
方洲已经脱了薄夹克,要拎着衣服进卫生间。他道,“那边有咖啡和饮料,你弄一点喝的。”
她不要他安排,挥挥手,又去开柜子门。
方洲皱了一下眉。
贺云舒笑,“当真有见不得人的?”
他再三告诫自己她是故意的,千方百计招惹他的怒火,只为了理直气壮离婚。可越是想得清楚,越是邪火乱窜。
他看她一眼,用力关上卫生间的门。
开水,雾气蒸腾,仿佛两人之间的云山雾罩。
贺云舒收了笑,当真拉开衣柜,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个满满当当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