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讨好地笑笑。
“让长史给你物色个浑家,振振你的男子气概。”
沈其一脸委屈。
看看他,七尺大汉,方正大脸,挽起裤腿露出来的“毛裤”比谁都黑,偏偏喜欢做娇儿态,沈宥豫嫌弃地挪开眼睛,怕看多了伤眼睛。
“跟着舅舅学了一身武艺,却不能提前提醒我三哥来了,要你何用,送阿娘宫里面拿扫把吧。”
沈其蔫哒哒,“小的这不是看三殿下离我们远着呢。”
沈宥豫想到了什么后皱眉,“但是他会喊,不顾宫中规矩,哼。”
沈其埋头,究竟谁不顾宫中规矩啊,但他不敢说。
三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宫的婢女,一朝受幸,有了身孕、生了儿子,得了封位,但身上脱不了的小家子气。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身微命贱”、“命如蒲草”,儿子跟着自怨自艾,抓着人就喜欢长篇大论地说各种自轻自贱的话。
沈宥豫见到他就头疼,能躲就躲。
一路到了皇后那儿,在避风阳光足的院子里沈宥豫见到了皇后和阿娘。按照《大齐内庭律》,皇后乃所有皇子皇女的母亲,皇子皇女应称自己生母为姐姐。但淑贵妃为特例,从小沈宥豫就喊着她为阿娘,是宠妃没错了。
子凭母贵,沈宥豫看到一身素色的阿娘时,如此想着。
皇后躺在紫楠做的雕花贵妃椅上,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狐皮的毯子,里面是水光丝滑的樱草色缎面,贴在身上的感觉犹如小儿的肌肤。她眉眼柔和温婉,长得不是顶漂亮,和明艳的淑贵妃在一块儿长相看起来甚至很平庸。
但她卓尔的气质与众不同,比三月春风还要柔和美好,与淑贵妃不同,她穿着红色滚金边的上衣,苍白的面色在此衬托下都有了几分气色。
“六郎过来,让母亲看看。”
沈宥豫走近,被他阿娘笑着阻止,“这孩子一直在外面野,还不知道身上沾着什么呢,不允许靠近了,就在这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