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辖下。”
沈宥豫点头,“那时候按脑袋让人站队,楼家想置身事外也不行。据说他们准备连夜逃跑,有好友携怀孕的妻子过来投奔,楼盟主接待了,就错失了离开晋北的机会。”
“性格决定命运,这要是楼盟主冷眼不理,顾着自己家,应该没有后续了。”方年年唏嘘。
沈宥豫说,“的确,如果那日他一家离开了晋北,就没有后面的满门被血洗了。全家死得很惨,楼盟主被钉在了自家‘忠义’的牌匾上,楼夫人抱着幼子倒在他的脚下,具体我就不说了。”他瞥了方年年一眼后,“很血腥,我就不说了。”
方年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不禁想到陈盟主在张县丞家眼不眨一下地杀人,大白天的觉得越来越冷,忍不住向沈宥豫靠了靠。
说着正经事儿的沈宥豫蓦然恍惚,方年年的靠近带来了她身上茉莉的幽香,他脑海里忽悠悠地嗡了一下,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他想,自己应该是向方年年那儿靠了一下,手臂能够碰到方年年的手肘,但其实他坐在那边定定的一动没动。
“两碗馉饳儿,两位客官慢用。”老板娘送来了馉饳儿,还贴心地放了辣子和醋的小碟来。
沈宥豫心下一跳,厉目看向老板娘,老板娘惶然,赶紧卑躬屈膝地后退离开,一溜小跑地回到了挑子那儿,凑在丈夫身边拍着胸口。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老板安慰着妻子。
沈宥豫抿嘴,偷觑方年年发现她没有看到自己夸张的举动,瞬间安心了不少。
他有些大惊小怪了,生怕老板娘突然来看出了自己和方年年有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但女孩子面皮薄,羞红了脸,不敢再靠近了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沈宥豫的耳廓微微泛红。
“楼家不是站队了吗?为什么要杀他全家?”方年年不解,她歪着头、秀美微蹙,耳坠蝴蝶轻盈颤动,欲扇动翅膀飞走一般。
沈宥豫轻咳了一下,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他成了晋王手上的刀,江湖之中不少人以他马首是瞻,如果你是其他人,你会怎么想?”
放在腿上的手抓紧了又松开,总有着旖旎想法在指尖成型了又消散,怎么都没有付出行动去抓住颤动的蝶儿……
“把刀折断。”方年年抬手落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我年纪不大,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也是从长辈口中知道的。当年楼家成了晋王手上的刀,江湖中不少人投奔晋王,虽然是散兵游勇,许多人性格桀骜不驯、不服管教,但在奇袭上出人意料,晋王一时间风光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