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沈宥豫背着手,随意地说。
方年年斜睨了他一眼,“看你很不情愿的样子。”
“没有。”
沈宥豫尴尬地挪开眼睛,一开始吃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觉得肚子里沉甸甸的,那些甜腻的喜饼真是饱腹。他不是前一阵子肚子才不舒服过嘛,记忆犹新,就有些不敢山吞海吃、胡吃海塞了。
“那走吧,我保证你会喜欢的。”方年年甩着精巧的提包走在前头,沈宥豫跟在后面。
他看着方年年娇俏纤细的身影,心中的止不住地涌上欢喜。快走几步,沈宥豫跟上了方年年的脚步,二人并肩而行。
馉饳儿就是馄饨,是做起来略微复杂的馄饨。三角的面皮儿中间放上调好的肉馅儿,从边缘开始往里收,收出一朵漂亮的花。
边缘掐着漂亮的褶子,放进滚汤里上上下下,是水中绽放的花。或者放进油锅里炸,漂亮金黄的油泡儿围成了一圈,在油温的作用下,馉饳儿就成了漂亮的金灿灿的花。
前者吃起来和馄饨、饺子没什么两样,后者就是油炸饺子的口感。
方年年相中的这家在东市口糖饼店的旁边,一棵大槐树的下头。三四张小方桌,几张条凳,用竹竿挑起来的桐油布遮阳遮雨,边上是一锅一案,案头上做馉饳,锅里面下馉饳。
馉饳在水里涨起来了,就捞进碗里,店家会浇上熬了几个时辰的骨汤,再放一勺菜头碎,放上一点儿芫荽碎。
芫荽就是香菜,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但方年年觉得放上一点儿会更香。
菜头是用萝卜做的,店家做的极为好,用的都是一年陈的老菜头。酱色很浓,吃起来口感爽脆中不失柔韧,吃他们家的馉饳儿吃的就是菜头搭配着的香,可以说菜头是馉饳的灵魂了。
沈宥豫没有挑拣,跟着方年年坐下,方年年朝挑子那儿喊了一声,“两碗馉饳儿,放芫荽。”
“得了。”店家回应,手上麻溜地开始包馉饳,是现做现吃,新鲜得很。
“别看摊位小,这家店开了许多年了。记得七八岁那年跟着爹爹来乌衣镇上办事儿,中午和爹爹在这儿吃了馉饳,味道就记住了。”方年年笑着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拿出两双筷子头,在沈宥豫惊异的目光中套进了店家准备的筷子上,把其中一双给了沈宥豫。
她挤挤眼睛说,“干净吧。我来镇子上,十次有八次会来这儿吃馉饳,你尝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