鱿漾看到百里煊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才恢复了点色彩,从水底缓缓游上来,那张小脸苍白得不像话。
百里煊抬起手抚上鱿漾惨白的小脸,指腹在他脸颊上磨痧,本来不想再继续这么温柔对待他,可是看到他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百里煊终究是心软了。
但是很快百里煊就找回了理智,放下了自己的手,对旁边的林漳说:“他大概是饿了,你去附近的河边,捉几条鱼回来喂他吃。”
说完,百里煊就骑上马去了远处,鱿漾看着他的背影,小嘴伤心地嗫嚅出一个字:“煊。”
林漳看见鱿漾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小鲛人你可别怪将军,他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皇后是将军唯一的亲人了。”
鱿漾不喜欢和百里煊以外的人类说话,手里紧紧攥住脖子上带着的玉佩,又一头钻进了水里。
林漳问他喜欢吃什么鱼,他也不说话,林漳只好随便捉了几条回来,但是这条小鲛人并不开口吃东西,林漳没办法,只好再去向百里煊禀报情况。
百里煊这次的态度更冷漠了:“随他去,继续赶路,别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林漳看着百里煊扬长而去的背影,再看了看那个没有动静的水箱,也没再多说。
赶路的途中,百里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林漳在旁边也不敢发声,毕竟他没有立场可以帮那个小鲛人说话。
等到了晚上,他们停下来休息时,百里煊还是按耐不住了,不忍心让小鲛人挨饿,于是独自骑着马去远处的河边捞鱼。
因为河流离营地比较远,夜里看不清路,所以也不敢走太快了,他迟迟未归,可急坏了林漳等人,担心将军会不会是遇上猛兽了。
鱿漾也十分担心,时不时冒出头来张望,没见到百里煊的身影,让他格外不安,焦躁地在水箱里游来游去,因为马车本来就没有固定好,加上他这番激烈的动作,水箱往旁侧倾倒了。
鱿漾整条鱼随着那些水一齐扑到了地面上,身上的粘液让他稍微滑走了几米,林漳立即走过去把他捡起来,嘴里说着:“我的小祖宗,怎么这时候闹腾起来了。”
水箱里的水倒了,林漳也不知道该把他放哪里,就抱在手上,又吩咐手下把水箱扶起来,再去附近的河边接满水回来。
鱿漾靠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扇动着鱼尾,小声地问:“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