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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松口气,午膳时一道松鼠桂鱼做得鲜香软糯,不免多吃了几口。岂知抛开鱼腹时,赫然看见里面藏着一只腐烂灰鼠,吓得她尖叫一声,活生生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里光线昏暗,夕阳透过窗户斜照下来,笼罩着那人不带一丝温度的侧脸。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又看见了他。

可惜已时移世易。

她含泪起身,抬手理了理发髻,擦掉眼角泪渍。

“不知皇上要来,臣妾失礼。”她朝他跪下去,尽量平静地说话,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

赵辰轩往旁边椅子里坐下,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不知容妃这么急着把人送去焚化,是为了什么?”

陈锦婉差不多已经明白,他下令查人是假,等着她送人才是真。

她灰心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目苍凉:“臣妾知罪。”

她刚受了惊吓,初初醒来就看见他过来逼问,早丢了一切争竞之心,轻声与他道:“是我嫉恨萱妃有孕,用甘遂打下了她的胎。又怕皇上会查到我头上,才把罪名嫁祸给了孙灵陌。”

赵辰轩目光凉薄,看着她道:“大理寺被买通的狱卒,是受了谁的指使?”

陈锦婉艳绝天下的一张脸上满是绝望:“是臣妾。”

赵辰轩冷声一笑,说道:“容妃,朕以前原是小看了你。足不出户,都能把手伸这么长?你有此心机手段,做个小小的妃子倒真委屈你了。”

陈锦婉被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刺到,抬起头道:“皇上,我原本也是能清清白白地过完这辈子的。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赵辰轩漠然看着她,语气里无动无波:“你但凡少使些手段,一直都会是宫里最受宠的一个。朕可以遵守承诺,除了你之外不会再碰旁人,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你做了什么事,若无伤大雅,朕也都可以容你。可孙灵陌进宫以后,你三番两次要置她于死地。若不是你非要把朕推给她,她现在仍是宫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大夫而已。朕如今与你走到这种地步,也全都是拜你自己所赐。”

他如一个旁观者般,声音里早不复往日深情,有的只是他对旁人时惯常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