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车马一路向北而去,雕梁画栋,绿瓦红墙慢慢消失不见。此后陪着她的,就只有无垠的大漠,走不出去的风沙。
她自嘲般笑笑,认命地放下了车帘。
宫里似乎听得到外面隐约的喜乐,一路往北逶迤而去,带着冲天的喜悦。孙灵陌甩了甩脑袋,那乐声便飘远了。
屋里坐着庞延,脑袋上磕了条很大的口子,鲜血流了满脸。
孙灵陌给他上药包扎,问他:“在哪儿磕的?”
他不说话,倒是旁边与他交好的侍卫道:“早起就见他这个鬼样子躺在门口,浑身酒气,肯定是醉糊涂绊倒了。”
孙灵陌盯着庞延看了一会儿,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她都已经放下了,你又是何必。”
庞延并不说话,只是呆愣。
孙灵陌帮他把伤治好,开了几服药给他。庞延接过药,临走时停了脚步,踟蹰良久,终究还是回身问她:“那日,她真无半点犹豫,就将……将他拿掉了?”
孙灵陌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他说的是端慎郡主和他的孩子。看了眼周围的人,说道:“我并不清楚。”
庞延又是一笑,眼中满是苦涩,终是佝偻着背影离开了。
没过几天,听说他辞了宫里的差事,远远离了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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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气越来越冷,越接近除夕,大雪越下个没完。
陆浅霜午睡方醒,丫鬟友松神色奇怪地朝她走来,低声道:“主子,皇上来了!”
陆浅霜本要高兴,可看到友松面上神情,知道皇上定是来者不善,瞬间又忐忑起来。
友松伺候她换了衣裳,梳了头,在脸上匀了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