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那些女子终日被锁在宫里,看着春去秋来,秋来冬去,不觉哪天白了头,过得今夕是何夕都记不清了,多惨啊。皇上耽误了这么多女子的青春韶华,也不怕下辈子投个女胎,尝尽被男人冷落的滋味。”
“孙灵陌!”
背后突然响起一人强忍怒意的声音,一时间如春雷咋响,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她暗暗骂自己一声“该死”,硬着头皮转过身来,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瞥眼瞧见不仅是赵辰轩,他身后竟还站着五六个大臣,面上都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半张着嘴巴盯着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大夫。
她一时间面如火烧,方寸大乱,在赵辰轩寒冰般的目光下埋了头去。
临走临走,怎么还丢人丢到姥姥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今天被听去了这样一番话,要是不走,脑子更是要搬家了。
“孙大夫好一张利嘴,”赵辰轩的声音冷得如数九寒天的冰雪:“没去说书真是可惜!”
她急出一脑门子汗,闭着嘴巴不敢言语。
耳边又听得赵辰轩道:“刚才不是挺能说吗,怎么现在成哑巴了?”
孙灵陌无奈硬着头皮道:“奴才该死,想来是近日念着皇上龙体,看书看得晚了些,神思混沌得厉害,这才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方才那话并非出自奴才真心,皇上是得道明君,千古一帝,向来宽宏大量,轻易不与小人一般计较。奴才对皇上的敬仰,真如滔滔江山,连绵不绝……”
那些大臣们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如今听她转眼扣了顶如此大的帽子,马屁拍得是得心应手,都忍不住低头笑了。
赵辰轩听得嘴角抽了抽,冰冷的目光笼在孙灵陌身上,让她脊背一阵发凉,不知他此刻是在寻摸着,等她把他治好,是砍了她的头呢还是要把她五马分尸。
正担惊受怕着,却听赵辰轩道:“果然是伶牙俐齿,”似乎是被她气得笑了笑:“起来吧。”
她大呼口气,起身时发觉膝盖都软了,半晌才站稳脚跟。
赵辰轩遣散大臣,将她带进屋中,衣袍一摆坐下了。孙灵陌以为事情就算揭过,刚要前去为他诊脉,却听他道:“依孙大夫高见,朕下一世应投到哪户人家做女儿,方能替后宫那些女子出这口恶气?”
孙灵陌苦涩一笑:“皇上万岁,这辈子活都活不完,怎么会死的嘛。”
赵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