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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行啦!”常英不耐烦地打断她:“药放下就赶紧走吧,当心惹祸上身。”

宫女见孙灵陌在,料定常英这条命算保住了,便把手里拎着的药放在桌上,客客气气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孙灵陌听他们的对话,想起那日在冷宫里看到的吹笛子的病弱美人,向常英问道:“你以前是伺候谨嫔的?”

常英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说道:“孙姑娘,不是我说你,在这深宫之中,人人只求自保。至于旁人,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就算哪天突然就暴毙身亡了,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遇见事儿了,哪一个不是躲得远远的,生怕牵扯到自己。你这丫头倒好,上赶着往上凑!”

孙灵陌冷声一笑:“我说什么了,不就是问了句你在哪儿当过差。不乐意说就算了,至于教训我吗!”

常英忙赔了个笑,说道:“您看我,平时教训人教训惯了,一时没收住。”

孙灵陌把他手臂上的银针一一拔下,又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嘱咐他每天把药水擦在额头上。

离开掖庭的时候,她忍不住朝里张望一眼。里头阴风阵阵,光影昏黄,身着灰色衣衫的宫女在嬷嬷役使下浆洗衣物,两只手泡得红肿不堪,几乎看不到原来的样子。太监都站在不远处舂米,不过稍微停下来揉了揉肩膀,背后便挨了一鞭子。

她赶紧回过头去,匆匆小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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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入宫已经七七四十九日,孙灵陌记得清楚,皇上的药已经吃完,今天该请她前去施针,清除残毒。

她把准备好的财物分别放在陈皮和杜衡屋里,等完成一切,背着药箱去了渊和殿。

恰逢永安城周边来了几位官员进京述职,正在书房里面见皇上,她只能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书房的门关着,起先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她抱着药箱站在外头,秋日寒凉,长时间一站,她身上不免冷了起来,站在殿前瑟瑟抖个不住。

时不时有橙衣宫女捧着茶盘低眉垂首经过,有嘴碎的忍不住跟同伴交流一下,后宫谁谁谁为了见皇上一面新近又作了什么妖,谁谁谁不自量力敢欺负到容妃头上惹得龙颜大怒,谁谁谁自从被皇上禁足便心灰意冷,只是不知吃了什么药,身子却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过有半柱香时间,书房里什么东西一碎,紧接着就是赵辰轩生了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为什么现在才报!”

官员们在说什么她听不清,隔了一会儿,赵辰轩冰凉砭骨的怒骂声又传出来:“救济粮都喂到狗肚子里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