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果真信了她的话,仔细思量片刻,把方子递给身旁的织云。
“若这方子有效,本宫必然重重有赏。”容妃又场面几句,似水美目往孙灵陌腰间挂的玉佩上一瞥,笑道:“你下去吧。”
孙灵陌躬身告退。
等她走得远了,容妃从石凳上款款起身,对织云道:“该去宁妃宫里了,带上东西。”
织云垂首道:“是。”
郦欣宫里的宁妃虽然身体羸弱,可听宦官通报,还是坚持着迎了出去,满面笑容地抓住容妃的手,说道:“妹妹怎么又来了,我乃久病之人,妹妹这样三天两头来看我,岂不是要过了病气。”
容妃佯作生气:“姐姐可是嫌我烦了?也罢,我现在就走,不留在这儿碍姐姐的眼。”
宁妃赶紧道:“这是哪的话,我几时嫌弃过你了?姐姐是为你好,既然你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咱俩一块病,回头看皇上不心疼你!”
容妃羞红了脸:“我好心好意来看姐姐,姐姐反拿我打趣。”抬眼瞧了瞧宁妃身边的黄脸妇人,说道:“崔嬷嬷可有尽心服侍?若是哪里怠慢了姐姐,姐姐可要跟我说。”
宁妃忙热络地拍了拍崔嬷嬷的手:“自然很好,比我宫里那起子奴才不知强上多少倍。妹妹实在费心了,毕竟是你身边那么多年的老人,难为你想着我宫里人手不够,把她派给了我。”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内堂,容妃见屋子里冷冷清清,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桌椅茶具都很旧了,颜色褪了十之七八,边角也早磨平了。不由得脸色转冷,对着一屋子奴才怒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后宫里的奴才最怕的不是太后,不是舒贵妃,倒是这位陈氏容妃。见她生气,一时间丫鬟太监齐刷刷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宁妃按住了容妃的手,说道:“妹妹何必动气,你也知道的,不关他们的事,不过是司礼监那帮奴才瞧不上我罢了。我一个多病之人,想来也没几天日子了,他们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容妃忙道:“姐姐别说丧气话,不吉利。”侧身看向自己手底下一个宫女,冷声道:“去把张公公找来,我倒要好好问问他,脖子上是长了几个脑袋,敢骑到主子头上撒野!”
那宫女答应着去了。
宁妃劝道:“何必兴师动众的,我又不是艰难得过不下去了,费这事做什么,没得烦扰了你。”
容妃道:“这是哪里话,姐姐金尊玉贵一个人,自当金尊玉贵地养着,怎可受那起子小人欺负。你放心,有妹妹在一日,断不会让旁人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