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陈皮正站在床边, 满脸忧愁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
她想坐起身,被杜衡劝阻下来, 说道:“伤还没好, 再养几天吧。”
孙灵陌神色慢慢清明, 想明白前因后果,问他们:“我睡过去几天了?”
“已是两天了。”陈皮送来一杯水,递到她手里, 说道:“真是要把人吓死,出去时好好地,回来时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主子你也是, 平白地想了个什么麻将过去招摇,没好好玩不说, 还把自己的命都快搭进去了。”
孙灵陌道:“我饿了,快拿些东西来吃。什么烧鸡烧鸭烧鹅烧鱼, 通通拿来。”费力地扭过头,想看一看背上伤势。
这时她才想起一个问题,瞪大眼睛问道:“我回来那天是谁帮我治的伤?”
杜衡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杜公公派人把你从皇上那儿抬回来时,已经有人替你包过伤口了。杜公公还嘱咐, 说你用的药灵得很,不用换,待你醒来自行喝些汤药就是了。”
孙灵陌皱了皱眉,如此说来,难道赵辰轩已经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了?知道了又不拆穿她,是有什么目的?
脑子里一时乱得很,正是想不明白,抬眼见杜衡和陈皮还傻愣愣待在屋里没有动弹,便道:“怎么不去拿饭菜?难道我出了这种事,膳房又要给我小鞋穿了?”
陈皮摇摇头:“主子放心,杜公公特去嘱托过,说主子还要给皇上治病,让膳房千万不可怠慢了主子。只是主子病还没好,宜吃些清淡之物,待将养好了再开荤吧。”
孙灵陌无奈道:“知道了,那就去随便拿些吧。”
陈皮答应着去了。
孙灵陌趴在床上想,不知道女扮男装在这里当以何罪论处。她又没秽乱宫廷,又没伤天害理,可在这个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宫里,凡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她假扮男子入宫,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兴许是能砍头的。
她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越发觉得宫里不能再待下去,如果到最后没见到昱成帝,反倒是丢了脑袋,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门外突然刮过一阵阴风,带得屋里的烛火摇曳欲灭。她被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门口,颤声道:“谁!”
两扇木门被人不慌不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