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函上写道——万悲闲人亲启:
老朽就要死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到了该死的年纪。放不下的除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是我这一生的心血传承了。这本书是我的心血之作,记载了我于绘画一途上的心得体悟。老朽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交给谁,只有交给你了。因为老朽深信你的为人,应该不会让老朽失望。
老朽都要死了,你我的约定干脆提前吧。请务必在老朽死前与老朽见上一面,不然老朽死了也要记挂着你。
易词:只能说这封信真有石忠老人的风格。
不过,既然他与石忠老人有约,这个约定不能作废。易词决定趁着明日顾政早朝的时间,让洛安带着自己出宫与石忠老人见上一面。
第二日,等到顾政去早朝了,易词从演武场回到寝宫,乔庄打扮了一番,让洛安带着自己小心翼翼溜出了宫。
像洛安这般身手的暗卫顾政身边不是没有。
但这样的暗卫极其稀少,必须经过极为严苛的训练才能出得了一个。易词身边也只有洛安一人而已。顾政的暗卫因为要随时保护顾政的安危,必须时刻在顾政身边,不能注意到其他宫殿的动向,而普通的侍卫并不能察觉到洛安的踪迹,是以易词才能被洛安带出宫。
易词见到了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不过半年时间未见,这位老人霎时间苍老了许多,再不复之前的矍铄精神抖擞,眼神浑浊,垂垂老矣。
易词坐在石忠老人的床榻边,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哀叹,声音也不自觉低沉下来:“石忠老先生,我就是万悲闲人。”
石忠老人浑浊的视线落在易词身上,微微一亮:“果然英雄出少年。”
说完这句话,石忠老人费力地咳嗽了几下,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与易词寒暄太多,他单刀直入道:“巨源僧人北派画坛的事情你可知道?”
易词点头道:“知道一些。以巨源僧人为首的北派画坛大家排挤新人,垄断了他人向上的通道,使得整个北派画坛都是尸位素餐之人,乌烟瘴气。”
石忠老人沉重道:“不错。我这次叫你来,咳咳,其实还有一个请求。”
易词道:“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