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郑国与父王,易词的眼尾不知不觉泛起红,他停下给顾政按摩的手,勉强一笑:“我累了,想睡了。”
“那就睡罢。”顾政道。
他没有忽略易词眼角的泛红,下意识地认为易词是回忆起了之前平白遭受的委屈。顾政向来冷硬如钢铁的心轻易地就被这眼角的红捕获,柔软了下来。
易词是真的累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头脑,都累到了不得不休息的顶点。就连顾政睡在身边他也顾不得了,就这么侧身背对着顾政,在烦乱的心绪中昏昏沉沉入睡。
而顾政直直地睡在床榻上,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同寝,易词平缓的呼吸声仿佛就在他的耳朵边上响起。他睁着眼睛望着床顶,耳边听着易词的清浅的呼吸声,心不知何时静了下来,竟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夜顾政睡得很舒坦。
等他醒来时,耳边的呼吸声让他一瞬间身体紧绷,同时腰间传来禁锢的力量让他眉头皱紧。
他缓缓低下视线就见到了酣睡中的易词。
易词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精致纤细的眉目紧紧蹙着,白嫩如羊脂美玉的脸上写满惊恐和不安,他的手紧紧箍着顾政的腰,像是溺水之人抱紧了水中的浮木。
顾政留意到易词的脸红润得不正常,他冷冽的眉眼一拧,用手背抵住易词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从易词的额头传来,顾政抿唇,拿开易词抱在他腰间的手,披上衣服走出了门外。
很快太医就赶了上来。
太医是昨夜就到了的,给昏死的易词把了脉又喂过了补气安神的丹药。但太医断定易词身子骨太弱,第二日必定会风寒,因此就一直在船舫的一楼候着,随时等待着传唤。
床幔是拉下的。一截白皙得能很明显看得见蓝色血管的手从床幔中伸出,无力地搭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