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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逢十,是早朝中的大朝会,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进宫面圣。

大朝会虽然人多,但按惯例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一般就是走个过场。

因为朝中大事,皇帝早就在小朝会上与三品以上的重臣定下来了,大朝会就是下旨通知下文武百官。

可今日的勤政殿内却是有些不同,很是热闹,颇有点街头菜市场的意思。

江聪冷眼看着那些殿中大臣们,一个个口沫飞溅,脖粗脸红、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己的大哥江泠,誓要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大哥头上。

什么“里通卖国”、“心存反意”,什么“嗜血酷杀、“不守臣子之德”。

他们也不想想,若没有大哥带兵打仗,舍生忘死,保家卫国,他们这些人上哪里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

还有皇上,皱着眉,一副很是为难,很纠结的模样,看来也是忘了他是怎样坐上这个皇位的。

魏景帝看下面闹的差不多了,缓缓的开了口:“诸位爱卿。汝等所说,虽为实情,但朕觉得平北王,这些年带兵打仗也是立过许多战功的,是罪不当死的。”

朱皇后一系的吏部尚书忙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仁慈,平北王确实曾为朝廷立过大功,但朝廷对他也早已褒奖,如今他犯下如此大罪,功过相抵也是抵不了的。皇上若不严惩于他,便是乱了朝纲,朝堂基石也必为之动摇。“

江聪的手在袍袖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是五品官,没有资格在大朝会上发言,即便出声也是人轻言微,无法替大哥以正其名的。

而长公主一系的人,也明白皇帝只不过是在演戏,弄出不得已的样子,其实早就定下来要处置江泠了,故此都冷眼旁观,没人做挨打的出头鸟。

果然,龙椅上的魏景帝似被吏部尚书的话打动,很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传朕旨意,平北王江泠不守臣子之德,恣意枉上。削去平北王封号,即刻出京,任琼州县令,带兵剿匪。若能再立新功,另行封赏。”

江聪咬碎银牙,大哥从超品的王爷一下子变成了七品县令,几近庶民,这种折辱不次于杀头。

还有所谓的琼州县令,琼州临海,这几年,岛国东瀛势大,海上匪徒猖獗,大哥是平北王一直在北方马上带兵打仗,从没接触过海战,此去海上剿匪,无疑就是去送命。

皇上这是借海匪的手来杀大哥,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啊。

皇帝在大殿上口说的旨意,是需内阁学士下朝后润笔写下来,再加盖玉玺后,才是真正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