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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她放平了嘴角,转而微微蹙起了眉间,“怎能挂在文德殿呢?大臣们偶尔会同你在文德殿议事,若是让他们看了去,免不了要说你沉湎美色无心政事,陛下不是一向最怕言官教育了?”

沈砚抚着下巴想了想,“也是,那还是我私藏好了。”

说完,便拉着阮清茴起身走到庭院里,命人搬了斜榻过来让她躺着,手把手地给她摆好姿势,而后便照着眼前的美人专心作起画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赤橘色的烫金百花纱裙,与那身后天边的晚霞正好相得益彰。

因近日公事繁忙,故而发髻也是简单的样式,并未着华丽的发饰在上面,只简简单单插了一根步摇,与裙装的明艳恰好相反。

也正是此种对比才更让人眼前一亮,若是全部简约亦或全部华丽,倒失了这一番别有味道。

沈砚的视线在阮清茴的脸上逡巡,这张脸他每日都能看见,抚摸过、亲吻过,可他怎么也看不腻,恨不得时时刻刻,月月年年永远都能见到。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对她说的。

饶是他从不掩藏心中爱意,可有些话说多了,对方也会听得腻。久而久之,对方便不会再将这种话放在心里。

因此他不说,这是他从母后那里学来的道理。儿时他不懂,为何父皇有那么多的妃子,却对当时还是一个郡君的母后那般爱若珍宝。

后来母后同他说,若是对一个人的爱意如深海,那便只能让对方看见一池湖水。若是对一个人的爱意如湖水,那便让对方看见洋洋深海。

彼时他不甚理解,可如今看着阿茴,他忽然就明白了。

要想将一个人长久的留在自己身边,只凭着一腔天真赤诚的爱意是不够的。

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小心机。

沈砚眉眼一弯,将画笔放置一旁,“大功告成,阿茴快来看看。”

躺了半个多时辰,阮清茴身上僵得很,听到他说画好了,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