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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倾听着月桃关上门越走越远的声音,抬手悄悄摸上了缎带的边缘。

一道低醇慵懒的男声蓦地从不远的地方幽幽响起:“将婢女都支走了,你打算怎么走过来?”

沈容倾抬起来的手一僵,停顿了两秒随即改为将鬓角的碎发轻挽到耳后。她这一套动作做得还算是顺畅,乍一看觉不出什么端倪。

事已至此,沈容倾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臣妾昨日走过一遍,今日已经将路记下来了。”

魏霁斜倚在榻边,狭长的丹凤眼微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她生怕对方会追问她怎么记的,忙轻声问道:“王爷还没歇息?”

这问题的答案其实显而易见,魏霁修长的手指间还拿着封未读完的信函,床榻旁边的木桌上燃着盏小灯,被一顶珠白色的绘栀子纹的灯罩罩着,散发着柔和的光。

可惜这一切,沈容倾看不见。

魏霁望着她蒙着眼睛的缎带薄唇轻轻勾了勾,随手将信函放到了一边。他似是不悦地沉着声音开口:“被你吵醒了。”

沈容倾哑然,多少有些内疚。她自觉进门以来没发出多大声响,但这人被吵醒,应是生着气的。

直到魏霁这边轻笑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白皙的侧脸上泛起了些恼羞的绯红,全然忘了初见他时的紧张。

“殿、殿下何必这样欺负人。”

魏霁眸光一顿,狭长的丹凤眼中翻涌过些许看不透的幽深,屋中一时间有些安静。

沈容倾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一句“殿下”。

大盛朝有规定,凡皇子封王前,皆可尊称为“殿下”,封王后便要改唤作“王爷”以示身份的提升,只有其妻子可以沿用旧时的称呼。

沈容倾在嫁来前以防万一默默练习过几遍,可初见他时太过紧张,还是下意识地称了“王爷”,这会子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将“殿下”二字叫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