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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拉迪瓦里、蒙塔尼亚纳、葛弗瑞勒这些制琴师一辈子制作出的琴均有数计。数百年来,欧洲大陆历经战争与运动,多少乐器在战火硝烟中被毁掉。留下来的一小部分中,又有一部分因为保存不得当而无法再发出昔日堪称完美的声音。

最后幸存的那一部分,大部分又经历过一位又一位能在音乐史上留名的名家之手,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承了过来。而这些都是活在当代并且还在绽放风采的古董文物。

梁嘉逸确实能花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买一把上好的名琴,而他却无法支付得起那把琴背后所承载的历史和情感。

太厚重了。

他看着那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废墟的大提琴,也快想要抱着董畅畅一起哭了。再看看这会儿扯着舌头在一旁哈气的豆豆,真恨不得炖了它做狗肉火锅。

“琴——!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男人不能轻易掉泪,梁嘉逸把董畅畅抱进怀中百般安抚,最终她终于哭累了睡了过去。

想一想,他原本是要来陪她过除夕的,结果因为自己的过度自信和疏忽,现在不仅毁掉了小姑娘的除夕夜,还得想尽办法弥补自家蠢狗惹出来的这堆烂摊子。毁掉的cd和蓝光碟到是小意思,市面上找不到就写信给碟商要;最关键的就是这把大提琴。

首先得搞清楚这琴是什么琴。

现代制琴师的作品倒还好说,最怕就是哪位大师留下来的古董琴。

梁嘉逸穿过废墟,小心来到那已成为了一堆烂木头跟前,蹲下身子去找f孔下的标签。

而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让他震惊不已——f孔部位琴箱上烙着一个梁嘉逸颇为熟悉的标志。

那是约莫十年前的事情。

记得那还是他二十岁出头。母亲扶持了一位技术高超极有前途的年轻制琴师。她出资,与制琴师合作,为那位制琴师开了一个十分专业的工作室,并亲自为他经营品牌,名为朵兰。

记得那时候梁嘉逸还专门修了一门设计课,梁太太便直接找他来为朵兰设计了logo。

工作室成立后,这位制琴师早期的质量不那么成熟的琴均被母亲买走,然后交给那些没钱买琴或者没钱换琴的年轻演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