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逸气得半死,心头像是被人浇了酸,兹拉兹啦地烧着自己的肉。他这边盘算着怎么收拾她上司,她自己却先接受了这件事?可又一想,董畅畅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竟是董畅畅先想明了个中关节。她当时说的“潜规则”含混不清,眼前的人八成是误会成了别的意思。不然就他这么个职场大boss,什么没见过,怎么会对她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可原本是她说话模糊让他误会,这会儿她自己却委屈得不行。难道在梁嘉逸眼中,自己就是那种能默默接受那种潜规则的人吗?
越想越难受。
她突然就想离开这桌边,不要再和他共处一室。她这么想着,也这样做了。将放在桌边的手机收回包里,直接提起包拎起外套就要往外走。起来的一瞬间,小腹一热,一股热流从下面溢出。她正要迈出去的步子僵住,惊魂未定地扭头看了眼自己方才的座位。
座位上倒是干干净净。
再摸摸臀部的裙子却已有了湿意。
她身体底子好,从来不痛经,大姨妈来之前毫无预兆,只能干记日子。只是这段时间加班加得她作息紊乱,生理期也没能照常来。谁知道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造访。她就说怎么今天脾气那么暴躁心情那么糟糕。
这会儿毫无防备地迎接大姨妈,想必衣服已经被弄脏了。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委屈难受,眼眶忽地就红了一圈。没等梁嘉逸再有什么别的反应,她就一手捂着臀一手遮着脸,泪奔而逃。
梁嘉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失措,他连忙起身追过去。女孩把他甩到身后,脚下的高跟鞋清脆地敲打着木制楼梯,发出一连串的“哒哒哒哒”。她下楼的步子极有节奏感,而此时这声音却仿佛成了催他命的音符。
正巧,这会儿方故淮端着做好的豌豆黄正要上楼,却先后看到这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赶。
“怎么了啊这是?”董畅畅先脚出了大门,他只能扯住梁嘉逸问。被拦住的男人这会儿脾气暴躁了起来,而看到了方故淮身后端着托盘姑娘,更是直接炸了毛。
原因无他,全出那十四块在豌豆黄上。
——豌豆黄被方故淮用模具拓成了麻将的样子。瞧瞧那牌面,一九筒一九万一九条,东西南北中發白,刚好凑成一副十三幺。
仿佛就是在笑话他那坎坷不顺的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