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预感,之前种种的不寻常是命运在草绳灰线,等她快乐得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等她正幸福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时,命运才会施展它伏脉千里之后的无坚不摧的威力。
将她自云端打入地狱,身心都要经历痛入心骨的折磨。
她是告诉自己只想当下,不想明天。
能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决口不谈未来,不想未来。
可是心内却又忍不住地期盼,忍不住地不安。
知道她在忧愁,靳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低声对她承诺:“一切都交给我,你只需要抓紧我的手,永不放手就好。”
被他牵着手,没走几步便到了叔叔家。
叔叔戴着眼镜,在入户庭院处的摇椅上躺坐着,正翻看报纸。
江意映笑着呼唤:“叔叔。”
江意映的叔叔江山自报纸里抬起了头,他约莫五十岁,方脸剑眉略有豪气,可大约是这经年累世的文化熏陶,身着一身改良唐装的他,周身又自有儒雅风度。
见到来人是江意映,江山赶忙起身,笑说:“映映来啦,怎么不提前说,叔叔好去接你。”
江意映语调轻松,倒是没有长久不见而产生的生分隔阂,她说:“我就是想叔叔了,想偷偷来给叔叔一个惊喜呀。”
“我也想映映,这都一年没见映映了。”
“以后我多来看您。”
“那映映可不许骗我呦。”叔叔笑容满脸,目光忽转,望向江意映身旁的靳豫,眼皮几不可见地颤了颤,问,“这位是……”
靳豫礼貌回答:“您好,我是靳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