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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直接回去。”

于是车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良久后沈晏文才将戒指放回丝绒盒里,放进西装的内袋。

刚才说了那么多,都没有被呵斥;小李壮起胆子,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后视镜里的沈晏文,试探着说:“怎么突然又不去老宅了……是有什么事要急着处理吗?”

如他所料,沈晏文没有心情训斥他,又或是因为疲倦而暂时卸下了平常的防备心,只叹着气回答他:“不太想见老太太。”

“这……”

“她肯定会问少琛怎么没来,”沈晏文垂眸,声音低沉而模糊,“还没想好怎么应对。”

“嗨,伴侣之间吵个架很正常的,我和我女朋友天天吵嘴……”“你今天话有点多。”

小李霎时间收了声,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不敢再胡扯。

三十多个小时没休息,饶是沈晏文也觉得疲惫不已,到家什么也没吃就回了卧室休息。

谭少琛带走的东西很少,许多他用过的、他穿过的,还仍然在这间卧室里。人所谓的气息,大约只是种感情上的错觉;就像沈晏文躺在床上,忽地觉得好像谭少琛还在这栋房子里。

在院子里散步,或者在楼下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又或者在书房对着那些高中知识奋笔疾书。

或者在他枕边,熟睡得像个小孩。

沈晏文在濒临睡着时冒出这个念头,他侧过身,微微睁开眼看了看。枕头还在,不过人不在了。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无论是精英还是混子,是有钱还是没钱,是学术大师还是文盲,都无法避免。一旦“习惯”产生,突然的改变就会令人难以接受。

在看见空荡荡的枕畔时,沈晏文的心忽地往下沉了沉,难以言喻的焦躁凭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