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只眼睛半阖上,像是因此而低落,没再看着他。
就在这时候,楼下有男人咳嗽的声音,接连而来的是皮鞋上楼时哒哒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说:“坏叔叔要来啦,我走啦。”
谭少琛已经无法再准确地回忆起当时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觉得这种“监禁+躲开坏人”的游戏很有趣。他在走之前又补上了句“我晚上再请你吃饭——”,没等到那只眼睛的主人在回答,他便鸡贼地跑了,顺着老路摸上了联排房的天台,和往常一样一个人玩过整个下午。
——那个被关起来的少年,会是沈晏文吗?
——不会的。
——会又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他已经和沈晏文没有任何瓜葛,所以这问题本身都失去了意义。
只是谭少琛在模糊冗长的梦里,忍不住将那只眼睛和沈晏文的眼睛重叠上,像是潜意识里在谋求答案。
直到隐约的说话声将他拽住,从梦里直接拽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就来,别催知道吧。”有个耳熟的声音在说,“四点,四点之前我绝对到,迟到我请全员喝奶茶!就这样,挂了,别再催了啊……”
谭少琛好不容易掀开眼皮,看到的是一具小麦色的肉体。男人的肉体。
对方并不健壮,就是比谭少琛要结实点,侧腰上还有一小行手提写的纹身,纹的是句刚刚好连谭少琛都看得懂的英文,“keereal”。
他再往上看,恰恰好对方正点烟,也看向他:“……靠,你终于醒了??”
“……”
“退烧了没有啊?”
对方叼着烟,也没来得及点,就这么含在嘴里朝他俯身过来,伸手要摸他的额头。这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谭少琛缩了缩,躲开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