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消失在含混的话中。
原来只是在说梦话。
几不可闻地松口气,然而等心情平复,更大的失落感涌上来。
原本只是想报复他,结果。
要不然就算了吧。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既然那么不舍得离开,那就干脆不要离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他这么喜欢你,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他说了,等婚礼一结束,他们就会去巴厘岛度蜜月,然后周游世界,喜欢哪个城市了就住下来,一直待到烦了就换个城市,他们会在墨西哥看琳琅满目的热闹集市,与扎着大辫子穿传统服装的女人们鸡同鸭讲;或者去台湾租辆自行车绕岛骑行;她还想去埃及看看,有一阵子她疯狂迷恋阿加莎的小说,对尼罗河充满幻想;哦,对了,还有泰国,听说那里的古庙特别灵,可以去拜一拜……
只是,等天色渐明,穿过浅褐色窗帘的光线将屋子里的摆设一一照亮,她心中美梦般的幻想忽地破灭。她看到清冷的光线将那张英俊的面孔清晰勾勒,褪去夜色的模糊,显出坚硬的冷酷来。早晚有一天,他会对她厌倦,而后毫不留情地甩掉她。
她蜷起双膝,将脸颊埋在双手间。
这就是现实。
婚礼前一天,按照当地习俗,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为了方便,乔桥干脆住到庄园旁的一座酒店,第二天直接从酒店走过去。
姜媛一直在她身边陪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啊?”姜媛走到门口,问道。
隔着门板,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是我。”
是陈瀚文的声音,姜媛一下子就听出来,但故作不知,故意问,“我是谁?”
外头静了一下,说,“你是姜媛,我是陈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