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路边的花了吗?”
一直处于休眠模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人忽然间像被打通任督二脉,长长的眼睫毛一动,在阳光下被点缀成金。声音却是冷的,像从南极刮来。
林知粒:“看不见,花太小了。”夹在树丛里,鬼才看得清。
苏柏晗:“你的心眼跟它一样小。”
她不气,凉凉的目视前方,嘴角讥讽,“怎么,怪我打扰到你招蜂引蝶?小丫头刚成年,想刷绿漆尝鲜,我劝你,好好当个人。”
“与你又何干,不是自恃清高吗,忽然反水出来当正义道士,凉茶没少灌吧?”他闲闲的和她扯,手上拿着打火机,反复按压着金属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道。
“我是怕脏了车。”
“那你应该让我滚,我烂人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啧,就算清醒又如何。正个八经的问候叙旧都没有,都怪相遇太突然,俗事又太多,来不及端庄准备,互相都憋着火,上来就是火星撞地球,迫不及待的想撞个稀巴烂。
气氛顿时到达冰点。
车窗开到最大,风声呼呼,路过一大片芭蕉叶,晒得黝黑的孩童光着脚在里头穿梭。再往前,是一排排罐头鱼似的店铺,廉价的马杀鸡店连招牌都没有。再往下——终于闻到了一丝咸味。
她如释负重,停在了渡口前,“大烂人,记得披好你的羊皮再下车。”
“我谢谢你的好言提醒。”
“那我再祝你一辈子,”林知粒轻笑,“当个好演员,不会被人拆穿你好好先生的面孔。”
什么叫蛇蝎美人,这就是了。一字一句,不委婉,直中要害。
苏柏晗解下安全带,闻言倾身靠近,两人的面孔间距不到一厘米,她不屑,冷眼和他对视,眸光里住着彼此的倒影,刻薄虚伪的劣性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