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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伸手接过茶盏呷饮一口,而后淡淡将茶盏往桌前一放。

茶托撞的哐当一声,声音格外清脆,温氏才开了口:“我素来明人不说暗话,你懂得进退,倒是让我另眼相看,但我也不愿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虽说是为我家儿郎,实则更多的还是眷顾你妇道人家的名声”

想起这些时日自家儿子洒脱妄为的性子,自打从陶记回去后便神色太过落寞,食不就餐,晚不就寝,整个人好似被餍足,盯着一处时常一走神便是大半日。

温氏特地请了大夫来瞧,把过脉只说无碍。

“令公子脉搏强劲,本是无病无灾的身子,至于为何神情这般,多半是心里上的失落,不知令公子可是受了什么伤心事?”

晓得是心病还得知道病根,温氏招来近些天伺候的奴才丫鬟,寒着脸一一查问。那些丫鬟奴才多半的是在府里伺候,盘问不出内情,要紧的还是近身伺候的,温氏顺藤摸瓜真就找到蛛丝马迹。

自己儿郎没少往陶记送礼,平常的也就罢了,单单最末的那件胭脂扣让温氏彻底变了脸色。后知后觉,她发现老幺似乎喜欢上陶记的寡妇。

温氏出身名门,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最要紧看重的便是门第。不说林氏身为寡妇,即便是还未出阁的姑娘,以林家的家底如何与他们县衙府相配?好在这妇人有自知之明,否则她今日就不单单是走一趟而已。

“有些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依旧过你的太平日子,至于你与我儿的师徒情谊,我想着不过是虚名罢了,何必要挂着。”她自认县里的名医没有自己请不来的,自家儿郎想学,便找个有本事便是。

陶记真要是如此厉害,又怎么会碌碌无名?

温氏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袄红色长衣的丫鬟捧着个乌沉沉的盒子到跟前,细细的叩开上头的锁,掀开后里头躺着一副品相极好翡翠手镯,看着便名贵的很。

温氏声音幽幽传来:“我倒是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帮着老幺找对路,否则他还混着,我这人通达,有恩必报,这对镯子便赏与你了,当做恩谢”

说完,丫鬟朝前几步略弓了弓腰道:“望请陶夫人收下”

这丫鬟如此称谓自己,林云芝神色也没法虚与委蛇。若是往常唤自己陶夫人为的是敬重,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拿捏字眼,更多是在警告,点明自己已是个寡妇,莫要心存他意。

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身子,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让人恶心。

“无功不受禄,这份礼我不敢收”林云芝不喜欢攀扯上做官的便是如此,这些人眼高于顶,自以为旁人时刻对她家另有所图,疑神疑鬼,硬是要将一副尖酸刻薄,囫囵装作恩威并施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