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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芝没盼到心心念念的烧烤,倒是有人因五色饮而上门,来的是位年纪不显的妇人,身后缀着两个粗使婆子,瞧着衣裙绸缎、形容气度,定不会是寻常人家,瞥见外头的轿撵,她沏了饮子过来道:“来者是客,夫人喝些饮子散散热”

“劳得叨扰”妇人闻言呷了口汤茶,直明来意:“我也不藏着掖着,之所以亲自上门来,求的便是小娘子一张方子”

“为的五色饮?”妇人眼尾若有若无在茶盏边沿睃摆,林云芝问将起来。

倒不是她一猜就中,而是对方瞧菜牌子的时候,视线总落在汤饮上,眼下的节骨眼,酒楼也唯独五色饮名声大些。

“正是” 那妇人大大方方承认:“小娘子也别急着推拒,我之所以明目张胆提出来,自然不会是想跟小娘子抢汤茶饮子的生意,这些蝇头小利我秦家还是瞧不上眼的,我来不过是因私”

林云芝忽有个猜忌,但又觉得荒唐,忍不住问道:“敢问夫人,是哪个秦家?”

“小娘子听得是哪个?”妇人笑吟吟,不同于寻常女子,她眉川间有道藏不住的英气,若不是妆容发髻遮掩,只怕方才一照面,林云芝就能察觉异常,她深吸了口气道:“南黔府地大物博,秦乃大姓,恕民妇愚昧,倒只听过素厢秦氏”

这回边上没等妇人开口,边上伺候的婆子,壮实的胸脯纵然往上提了口气,生就从那张风霜斑驳的脸上铺开矜傲,她道:“正是本家”

来的是素厢秦家,林云芝却是始料未及,并非她见识增长,实在是素厢秦家的名头太响亮。

用些不大正经的形容,素厢秦家是整个府州的第一豪商也不言过由衷,他家生意门路涉猎甚广,有句童谣便唱“宁可不识知老爷,不可不明素厢秦”。

她先前还有戒备,如今看来自己这点家底在她眼中还真是“蝇头小利”。

林云芝顾自卸去防备--毕竟于泰山巨擘前,又何故要遮藏沙砾瓦片。妇人乃秦家旁系一脉,要她的方子实则是与友人的承诺。

“那老相识,他偏爱钻营吃些用度上,年前与我打赌赢了,我便欠下他一剂方子”

妇人摇了摇头:“他那人眼挑,平常游山玩水没把本事涨上去,眼界却一直居高不下,有过好几张方子他一概不允诺,只当废纸烧了,虽有些恼,但愿赌服输,我秦家还不信找不出一张能他眼的?”

不愧是富贵人家,赌约都赌的清奇。

“如此,实为是我多想”林云芝尚且有最后一丝疑虑:“一府十三县,下头村镇更是不计其数,夫人为何偏偏会寻到下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