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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兴冲冲点头应好,准备回头同家里兄弟交代,他那兄弟日子紧巴巴的,如今有法子能帮一二,自当上心。

獐子送来时已然断气,林云芝让阿斗拖去到后院剥洗干净,因木牌没刻獐子这等野味,她照旧用宣糕饼的法子,木架子上书着几个大字立在门口,食客进出都能瞧见,店里有獐肉。

前阵子有户人在店里定了席,今一大早他家管事忽地上门来说:“唉,小娘子救急,您看席面能不能加个主菜,越稀罕越好,我家老爷好友来访,先前没料到,怕失了礼数,特地差使我来一趟”

林云芝问你家主子同那好友干系如何,可否亲近。

管事摇着头道:“如师亦友,是我家老爷最敬重之人”

林云芝了然,如此他那场席确有些不大妥当:“要说赶巧,你再晚一时半刻,后厨才得了只獐子,炮制干烧后也是道稀罕菜,摆上台面也不会扫脸,您看如何?”

“如此甚好,小娘子大恩,在下定向我家主子如实通禀,事后重礼以还”管事深深拘了一礼,林云芝说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酒楼食客临时要添菜是常事,因而她才会与屠户说有野味只管送来,食客好新鲜,不愁东西堆着,她想了想单凭一家许是不够,还得同那些肉行问问,门外贴个告示--长久收狍子、獐子之流,给小店打点新鲜。

烧制獐肉与牛、鹿类同,斩成小块、如骰子大,过滚水捶煮后绞出臊水,用十二颗小胡椒、葱花、八角、桂皮煸炒入香,而后以半大鸡子吊的浓汤,加笋丁、香蕈丁、山药丁一同煨煮,秋油、清酒添味,盛在干锅里,下头用炭火温着,保证无论何时吃是热乎的,否则一旦放凉,膻味扑鼻,实在难以下咽,最末还送了份解腻的马蹄糕。

等席罢,宴请的主人家特来道谢,递给她个鼓囊囊的钱袋--掂在手里分量很足,少说也有十两左右,林云芝笑不见眼缝。

“此番在友人面前得以保全体面,全赖小娘子大恩,陈某人再拜,往后有事管到我府上,若能帮得上忙的,陈某人定然不会推迟”

而后得他赠个铁牌子,摸不清材质,乌沉沉的,背面书着“陈”字,又指府邸位置与自己,林云芝说:“得空定然上门拜访”

头回受食客如此大一份随礼,林云芝感叹有钱人的大肚外,情绪格外高涨,到厨下一瞧,见送来的排骨精肥各半,索性想起做糖醋排骨,后世席面上无论酒店还是自家宴请,糖醋排骨可谓是经年不改的一道菜

小排骨剁成一寸来长,洗净过下滚水氽去血沫,沥干洗净后,加清酒、细盐、生粉、胡椒面,精白面混着蛋液调成面糊,排骨块滚过后入油锅煎炸酥黄,添半碗秋油、陈醋,收汤时,琥珀色的汤汁淋在酥面上,甜酸醇厚。

林云芝自己许久未尝过,开胃得很,连着多用了碗米饭,饭后消食,她忽地问起陶家兴:“镇上诸多人家,你可识得燕尾巷陈氏?”

那块乌沉沉的牌子,委实不像寻常商贾人家,她原不指望陶家兴能答上来,随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