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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随奉完茶便侍立在旁,同桌案青釉白底的茶盏,相互赏了半刻的照面。

严歧朱笔稍顿,卷宗未判,先拉下声色:“杵着做甚,规矩要我教你?院试判卷,耳目不留,既已奉完汤茶,出去便是”

长随脑袋一垂拱手道:“县老爷来问,爷近日可有空缺,他自扫清下榻以迎,过往些许旧事,想同老爷温叙一二,奴才斗胆碎嘴,怀仲先生亦在,老爷去与不去,给小人个回话,小人好捎口信”

严歧训话已然到嘴边,生因"怀仲"二字囫囵将推脱咽了回去:“难得你跟前失礼,这些年倒把我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怀仲既在,自是要温叙,案卷不过三日能完,你如实回禀,钧山自会拿捏分寸”

长随才应了声退下。

屋内案台,油灯晦暗,窗台雪案混着斑驳的月影,来去将前尘剪在一处,不知当年怀仲是否同自己如今一样,朱笔落红便是茕茕子弟的富贵前尘。

当年一榜三甲,皆师出同门,满城轰动,短短二十余载,怀仲官拜首辅,独留他同钧山,辗转州县做个混资历的地方官。若是没有去岁那件事,他与钧山约定此次回京述职,上拜旧友门楣。

他一介学政,也有耳闻,今时晋廷,奸相当道,怀仲能得全须返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严歧摇了摇头,新帝旧臣,要忧惧的也是京城那些位高权重的京官,他一州官,山高皇帝远,费那些心做什么,心思以考绩为重

他低头判下一言难尽的卷宗,翻过后却叫其后工整所惊,粗看过下一篇文采,确有风华,严歧喃喃两句:“哪家子弟?”

仔细卷头是封着的,他想瞧瞧名字也是不能,如此却不妨碍他高兴,毕竟矮子群里拔将军,严歧抱着能得一个都是大喜事

钧山所辖的隰县--归结起来,还是太偏了,没几只金凤凰能飞出去。

自那日朱韫提起药膳经营,林云芝便很感兴趣,先头商议定下店铺的名字,连开张经营何物也有了大概,但两人却难在图案标志上--既然往后是要走上层群众路线,包装图案自然不能马虎

用林云芝话来说:“外观商标,这些都叫营销手段”

一是为打击伪劣假货,同行以次充好破坏他们的名声,再者也是叫消费者有个版权概念,毕竟晋朝并无维权之法,她们只能从顾客思想上下功夫

林云芝不知画废多少草纸,或多或少都不大满意,最后实在是工期将近,她拎出张唐廷美人图,大体寓意模样都算过得去,就这样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