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看了锦帝一眼,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余地,抬手指着他们,义愤填膺道:“父皇还是当年的父皇,可你们这些朝臣,却不是当年跟父皇一起征战天下的朝臣了!”
锦帝全身一僵,恍然抬头看向祁丹朱,眉心拧紧。
风吹拂起孟怀古的衣摆,他微阖着眼睛,抚了抚衣摆上的灰尘。
祁丹朱背对着锦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众人,“你们懦弱胆小,连和亲都不敢拒绝,哪有当年那些陪父皇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样子?他们英勇无畏,从不曾惧怕生死,他们护妇孺百姓,一点点换来民心,他们用鲜血换来的太平盛世,不是让你们如此糟蹋!”
朝臣哑口无言,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
祁丹朱说得不无道理,只有弱国才需要和亲维持一时和平,大祁威震临邦,靠得是越来越强的国立,而不是靠一名女子的委曲求全。
在外人眼中,和亲的事或许代表着弱国的妥协,大祁积累多年的威名,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锦帝看着面前这个平日只知奢华享受的女儿,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诧异和探究。
丽妃抿了抿唇,不甘寂寞地开口:“公主,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何必如此危言耸听?”
如果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将祁丹朱远嫁,她在宫中以后就少了一个眼中钉,沈厚也不用再惦记祁丹朱,说不定以后能跟她女儿恩爱百年,如此一石二鸟的好事,她当然忍不住想要添一把火。
锦帝静默地坐着,不置一词。
祁丹朱看着丽妃弯唇浅笑,讽道:“丽妃娘娘可曾想过我若嫁给那西汗王,之后会是什么局面?”
丽妃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国泰民安,喜事一桩。”
她跃跃欲试地想,如果和亲事成,那么当然是只有祁丹朱一个人去塞外受苦,她们留在京城里享福。
祁丹朱哼笑一声:“我若嫁给那西汗王,那么其他各方势力都会觉得大祁有机可乘,纷纷前来求娶公主,如果大祁不答应,他们便会觉得大祁只想跟那西汗王友好共处,缔结盟约,却对他们不屑一顾,如果不是朋友,自然就是敌人。”
丽妃倏然一愣,不自觉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