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往马车旁挪了挪,微微挡在祁丹朱身前。
祁明毓脸上的温润再也维持不下去,他沉脸看向祁丹朱,冷声道:“丹朱,你不要因为我平日娇惯你,就在外人面前如此任性。”
君行之抬眸,声音微沉,“王爷,丹朱在我面前,随时都可以任性。”
祁明毓呼吸一滞,阴沉地望向君行之,他没料到君行之这个无权无势的书生,竟然在他面前如此从容不迫。
祁丹朱心里一软,有恃无恐地弯唇,看着祁明毓反唇相讥道:“二皇兄,我刚才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你若不喜欢听我也没有办法,你如果觉得我是任性,那我确实是任性了,只是我之所以任性,是因为我先生在这里,而非因为你这个‘外人’在这里。”
她笑了笑道:“你刚才说的不错,有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我确实不该像平日在先生面前那样任性,都怪先生将我惯坏了,让我一时忘了分寸。”
她一口一个‘外人’,听得祁明毓刺耳极了,他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模样,彻底黑了一张脸。
祁明毓蓦然察觉到,君行之在祁丹朱的心里的位置,也许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无足轻重。
他抬了抬眼,第一次正眼打量君行之,君行之身上穿着一身布衣,虽然素朴,但依旧气宇轩昂,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起来清冷矜贵,与其说是一个文弱书生,不如说更像一位翩翩贵公子。
君行之面对他这位王爷时,态度亦是从容不迫,一直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惧怕,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
祁明毓不由皱眉,君行之这样一个人,如果不问出身,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出自荒野村落,只是一介庶民而已。
他以前小觑了君行之,一直未将君行之看在眼里,如今却不得不警觉。
他怒及反笑,看着祁丹朱目光深沉道:“丹朱,你现在年纪小,可以恣意妄为,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你若想任性一辈子,最好想清楚,究竟是谁能护你任性一辈子。”
他抬头看向君行之,冷声道:“难道靠这个无权无势的书生吗?”
君行之额角一跳,祁明毓前后反差太大,足见他心机深沉,并不是像他在人前表现的那样风光霁月。
祁丹朱淡淡道:“丹朱就算无人可靠那日,也不会去靠皇兄,皇兄还是莫要在这里妨碍我与先生说话,徒招我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