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道:“这些人里跑了一个,是应城原本的守城将军。”
又有人进城,守军过去核查了路引,做好标注递回去:“于是这些人又开始以搜捕这个将军为由,接着抓人。”
守军脸上透出些木然:“我们那时才知道,胡先生说得对,这些人只是为了抓人……至于找些什么缘由,无非随意攀扯一个,拉过来做大旗罢了。”
景谏那时早已被押送京城审讯,他不知这之后云州城竟还乱成这般,心底寒了寒:“这样抓,岂不将云州城抓空了?”
守军立了片刻,朝那路障一指。
景谏皱紧眉,细看了看,才看清陈旧的木质路障上有一片不起眼的深色痕迹。
“有一天,云将军忽然回来了,没骑马,拿了把狼头刀。”
守军道:“那时我们……心中怨气未消,装作看不见,没去搬开路障。”
“云将军叫了三次门,便不叫了,笑了笑,靠在这路障上歇了一阵。”
守军低声:“我们终于忍不下去,要去搬开路障时,枢密院的人又来抓人了……我们求他进来。”
“已死了那么多人,没了那么多人,我们只剩这一个故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拼命留住他。”
“胡先生也听了消息,痛骂了我们一顿,急着来请他。”
守军静了良久,轻声道:“可他却不肯进来了。”
景谏胸口狠狠一沉,抬头看着守军。
“他靠在路障上,握了那柄狼头刀,守着城门,没一个人敢近前。”
守军道:“对峙两个时辰,天色黑透了,枢密院的人终于熬不住,胆怯退走,从此再没回来。”
“胡先生催我们快去扶云将军进城,我们过去时,才发觉血染透了路障,云将军虽然仍站着,却早已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