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屿声音沙哑低沉有几分破碎感,像电流一般酥酥麻麻地传过来——“还在生气?”
程今宵说:“撒手。”
他没动,视线从她的眼往下挪,落在女人梅子色的嘴唇。
“你聋了?”
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减轻了力道,她稍一挣,坐了起来。
程今宵从地上捡起被撞落的手机,裴望屿在身侧替她提了一下风衣的下摆。她下意识觉得他又要使什么坏,警觉地撤退两步。盯着他说:“欠收拾。”
裴望屿也坐起来,似乎是被她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勾得,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大老远跑来探班,就为了骂我两句?”
“我来拿东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拿什么?”裴望屿开始装蒜。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幼稚可笑,现在高中生都不兴这么欺负人了。”
“嗯,我幼稚。您还不是着了我的道?”他吊儿郎当的语调。
程今宵抱着手臂,鼻子重重地出了口气。不免在心里爆粗,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这么讨厌的人了。
船舱内的环境并不好,光线昏暗,还有一股鱼腥味儿,妆化得很精美的女人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外套里面穿了一件v领的衬衫,胸口的肌肤在这灰暗的底色里白得刺眼。
裴望屿用手指捏着一个打火机转着玩。入戏的缘故,角色带给他眉心一点化不开的忧郁,和他本人孤高自许的性子迥然不同。
裴望屿起身走到她面前。
程今宵的胳膊被攥住,她惊恐的:“你干什么?”
裴望屿居高临下看她,掰着程今宵的手腕,“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