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平见他眉头紧皱,忙改了话茬儿:“陛下可是口渴了?小人准备了葛花甜汤,您要不要喝两口?”
一提葛花甜汤,连张四平自己都想抽自己的嘴巴了,这可不是皇后娘娘日常叮嘱每次宫宴都预备的解酒汤吗?
她虽不在,但身边的一针一线,一呼一吸,一饮一啄,都是她。
赵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给朕更衣吧。”
张四平再也不敢多嘴了,忙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天子日常穿的贡缎夹袍给他披在肩头。
这边赵祯起身下榻站在窗前,张四平前前后后的服侍着,刚给他整理好衣带,便有人进来回道:“回陛下,贵妃娘娘带着公主来给陛下请安了。”
赵祯一听到“公主”二字便再次想到了忘忧,想到她竟如此狠心舍弃了自己跟女儿,还找什么借口,说什么成全自己的帝王大业,身为皇后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无可指摘,可身为妻子和母亲,她这样做也着实太无情了。遂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怨气,又想起忘忧跟王樱一向都是一个鼻孔喘气的,便皱眉说:“朕身体不适,让她们先回去吧。改日朕去凝萃宫看她们。”
“是。”小内监躬身应了一声出去传话。
张四平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赵祯的神色,方低头问:“陛下是先出去走一走透透气,还是先进食一点点心汤水?”
“外面他们可又闹腾了?”赵祯没头没脑的问。
张四平自然明白赵祯问的什么,忙躬身回道:“大相公们今儿三得早,不到申时便各自出宫去了,只有两个翰林院的学士当值。”
赵祯嘲讽一笑,很是意外地问:“哟,他们今日怎的这般识趣了?”
张四平躬身回道:“原本他们是在延庆殿等着面圣的,但中书令大人中午吃坏了肚子,告了病假。剩下的大人们便都陆续的散了。”
“王著”赵祯念着这个名字,又嘲讽一笑。
张四平躬身立在一旁不敢再多嘴。赵祯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吩咐:“朕饿了,传膳吧。”
“是。”张四平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忙去殿门口吩咐小内监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