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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樱一眼便看透了郭翠萍的心思,但却不动声色,只笑道:“不过是尚服局按照时节送来的衣裳,我也没计较那么多。你倒是懂得刺绣,认得这是苏州绣娘的活计?”

“郭美人可是见多识广的呢。”张俞颖冷笑一声,扫了郭翠萍一记白眼,“我听说,陛下还教过她认字。这样的好福气,可不是咱们谁都能有的。”

“哦?”王樱一听这话,眉梢微微的动了动。心想原来这个郭翠萍不仅仅有贤王妃这一层靠山,还有跟陛下自幼的情谊?然而转念又一想,皇后与天子也是少年相识,相濡以沫共同走过了十几年的岁月,若是这郭翠萍真的与天子有旧,那把皇后放在哪里呢?多半是这姓郭的自作多情罢了。

郭翠萍不满地问张俞颖:“张昭仪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样的事情我还能扯谎不成?”

张俞颖冷笑一声,问:“你是不是扯谎,这事儿不好说。但昨儿我看得一清二楚,陛下分明都不认识你,而你却偏偏说什么旧相识。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郭翠萍翻了张俞颖一记白眼,弹了弹指甲,淡淡地说:“我既然敢在陛下面前说,那就绝不会是扯谎。至于哪年的事情,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我跟陛下的旧事,跟你张昭仪有什么关系呢?”

张俞颖立刻变了脸色,冷声嘲讽道:“的确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皇后娘娘刚才也说了,你若是想踩着锅台上炕头儿,可要想仔细了。”

郭翠萍毫不示弱地哼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好了!”王樱把手里的茶盏重重一放,皱眉斥道:“这还是在未央宫呢,你们就这么针尖儿对麦芒的。离了这里,岂不是立刻要撕起来吗?”

张俞颖领教过王樱的手段,便没再吭声。

郭翠萍却仗着自己是贤王妃的亲戚,并没把王樱看在眼里,于是立刻反驳道:“贵妃姐姐也该主持个公道。我们才进宫,的确是新人有些规矩并不懂,但请姐姐们教我们就是了。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挤兑?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正位中宫,是陛下的嫡妻,得陛下盛宠不衰之外,在座的谁不是摆摆样子呢?说话做事不要太难看了。”

“怎么,郭贵人今儿是吵架吵上瘾了吗?”王樱唇角弯起浅浅的微笑,但眼神却是冷的。

“贵妃是明眼人,应当看得出来是张昭仪一直在为难我们。”郭翠萍扁嘴说。

王樱冷笑道:“你是美人的位份,张昭仪的位份比你高。说你几句就当是教导你了。怎么,以你的意思,是连我都说不得你吗?还是除非请贤王妃来说话你才听?”

郭翠萍闻言忙站了起来,欠身说:“贵妃明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樱笑了笑,说:“刚才皇后娘娘也说了,这宫有宫规。后宫这个地方,是天下女子都瞩目的地方,位份便代表了尊卑。你们刚入宫,许多规矩都不懂,这也不怪你们。”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袁妈妈:“袁尚宫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早年间的时候服侍过李太后,之后又服侍陛下多年,这两年在我这里,帮着我为皇后娘娘分忧。从今儿起,便由她来叫你们规矩。每日辰时过来给皇后娘娘请了安,你们便都去杏花坞那里学规矩。为期一个月,到时,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请皇后娘娘给大家重新定位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