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官道,依旧没说什么。
幸好对方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辆马车疾行而来,至凉亭附近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一个老者,身上裹着羊羔皮袄,带着狐皮暖帽,脖子里围着一条灰色的长巾遮住了大半张脸。
车夫拉住了马缰绳,然后取了一个长条凳放在马车跟前,马车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穿着灰布棉衣的女子从车里下来。
忘忧看见那人的容貌时不由得愣住丁素云?她这般荆钗布裙地打扮是要做什么?
丁素云下了马车之后往凉亭这边看了看,然后低着头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忘忧纳闷地看着赵祯。
赵祯不语,只看着丁素云进了凉亭跪拜行礼,方抬手说:“在这荒郊野外,就不必拘礼了。”
丁素云依旧跪下去,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说:“民夫深谢陛下和皇后娘娘隆恩。”
“起来吧。”赵祯说。
丁素云谢恩之后方起身,赵祯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瓷瓶交给张四平,说:“这辆马车会送你们一路南下,一直到大理境内的一处茶园。你们夫妇便在那里安度余生吧。”
张四平把小药瓶递给丁素云,丁素云再次躬身行礼并双手接过药瓶。
赵祯又说:“这个药,要等七日之后给他服下一颗,之后再等七日后服下第二颗。三颗药之后他自会醒来。”
“是,民妇记下了。”
赵祯又对忘忧说:“你们二人说几句话吧,朕去车里等你们。”
至此,忘忧已经完全明白了赵祯的意思。
昨夜,刑部大牢里传来赵承渊病重的消息,赵祯便让张仲桓去给他医治。如今看来,张仲桓不是去治病的而是去换人的。想必大牢里还有一个赵承渊已经病得不省人事了,而那辆看上去普通的马车里一定躺着一个病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