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嬷嬷应了一声出去了。
赵祯靠在榻上看着窗外,眼前浮现的是当初跟忘忧一起住在这里的情景。
沈熹年在信中说,忘忧坚持要去江宁灾区,说是身为医家之女,她有责任去需要的地方。沈熹年又说,忘忧这么做,一半的原因是林家的家训,另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陛下,虽然她不说,但沈熹年也猜得到她要凭自己的本事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闭上嘴巴。
这对赵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惊喜,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爱着爱自己更开心的了。赵祯唇角噙笑看着外面的那从翠竹,默默地想着,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情感,那个人就住在你心里,她强大而又柔弱;你对她极度的信任却从来不能放心;每一次,当你想起她,满心压抑不住的尊重佩服却又无比怜惜就是这么矛盾。
几个时辰之后,赵承渊急匆匆赶来,见着赵祯还没来得及行礼便焦急地问:“陛下,听说忘忧去了江宁?”
赵祯看着赵承渊,黝黑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问:“你听谁说的?”
“呃是赵嬷嬷说的。”赵承渊说着,忙躬身行礼。
“嗯,免礼吧。”赵祯心情不错,说话也和蔼了许多,抬抬手让赵承渊坐,又说:“左右朕叫你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托付与你。”
“陛下放心,送往灾区的药材,臣已经筹措了六成,今晚臣亲自盯着他们清点造册,明天一早便装船起运。”
“不,朕想让你亲自去。”
赵承渊忍不住抬头看着赵祯,见他清瘦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乌沉沉的眸子平静如水,叫人猜不透其中的深意。
“朕不放心那些负责赈灾的官员,怕他们跟地方商人勾结起来,克扣赈灾的粮食和药材。”赵祯如是说。
赵承渊立刻悟了怕官商勾结只是其中一条,更重要的应该是怕有人借着天灾要了忘忧的性命。当然,这件事情就算赵祯不担心,赵承渊也会想办法保忘忧平安,于是他忙躬身应道:“臣领旨!”
“时间紧迫,你这便去吧。”赵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洁白的羊脂玉福禄玉佩递到赵承渊面前,“把这个替朕交给忘忧。”
“是。”赵承渊双手接了玉佩,又问:“陛下还有什么话要臣转达的吗?”
赵祯沉默了一会儿,方摇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