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低声叹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如果再晚几年,等陛下再长大一些,陛下的势力再巩固一些,那么太后退位是不是就水到渠成了?天子不必每天都跟那些大臣缠斗,而沈侯爷也不必成为鹬蚌相争的那只鱼。”
“这样的话可不能轻易说。”沈熹年忙按住了忘忧的手,低声说:“你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又是一场浩劫。”
“我知道,所以我只跟你说。这件事归根切底都是因为要为我林家早日报仇,所以沈家所以受的这些都是替我们兄妹。”忘忧叹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陛下跟太后之间的争夺。你我斗不过是池鱼而已。”
忘忧摇头叹道:“你这么想,我心里越发的愧疚了。”
沈熹年拿了酒壶给两个人斟酒,说:“你不必愧疚,那几十万两银子着实解了西北军粮之急。这个事情算是扯平了。”
“瞧你说的,这样的事情能是这样扯平的嘛。”
“我爹在辽东,自然是我说扯平就扯平了。你也别瞎想了,说说以后的打算吧。”
“以后?我在这里住几日再说。这么多年了,清明寒食总不能按时给家人祭扫,就趁着这次的机会在祠堂里多磕几个头,也是一点孝心吧。”忘忧低低的叹了口气。
沈熹年点头说道:“这里风景甚好,你在这里修养些时日也是好事。宫里勾心斗角,总不是什么好去处。”
“你呢?话说你也不小了,眼看着就是及冠之年,这亲事也该打算起来了吧?沈家光耀门楣的重任都落在你肩上呢,你总不能甘心当个刑部的捕头。”
沈熹年笑道:“你肯嫁,我随时可以娶啊。”
“又胡说!”忘忧皱眉瞪了沈熹年一眼。
“要娶,总要娶个喜欢的吧。可我从小活到大,喜欢的女孩子只有你一个。你不肯嫁,我又娶谁去?”
忘忧知道这事儿说下去也没个结果,又给这家伙平白说些废话的机会,于是举起酒杯说:“好了,不说了。喝酒。”
“喝酒。今晚咱们两个一醉方休。”沈熹年笑道。
沐霖安顿好了刘少奢回来的时候,忘忧跟沈熹年两个人都喝醉了,沈熹年抱着酒壶靠在榻上,眼神迷离,依旧一口一口的喝酒。忘忧则早就醉的不省人事,在案几的另一侧抱着枕头沉沉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