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原本骑快马来接我们,可老奴这一把老骨头骑不得马,这马车就慢了许多,这不,就算是日夜赶路,今儿上午才到呢。幸好没耽误事儿!”何妈妈一边说一边擦了眼泪,又把食盒打开,说:“这饭菜有些凉了,只有这汤一路上用小炉子煨着还算热乎,姑娘好歹先喝一点垫垫肚子。这天寒地冻的,带着这冰窖一样的屋子里,可别冻坏了!”
“东家你先吃点东西,我去听听公堂之上在说什么。”张仲桓说着,转身便出去了。
忘忧又跟何妈妈介绍吴顺,吴顺听说这是林家的旧仆,心里也觉得亲切,便向何氏见礼问好。
因为两个原告都不走,所以刑部衙门的诸位大人们也没办法偷懒,大家简单的用过午饭之后立刻开堂。
此时,沈熹年把张永昌和韩恪带至公堂,高主簿也从档案库里把当年韩恪作奸犯科的卷宗都找了出来。
韩恪矢口否认,连声喊栽赃,然而张仲桓上公堂站在他面前时,这人顿时不敢嚣张了。
“尚书大人!在下张仲桓,是一个江湖游医。好巧不巧,在下曾经给韩镖头治过伤,所以在下不仅仅认识他,还知道他身上鲜为人知的伤疤。若韩镖头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咱们可以打个赌,我赌你身上五处伤疤的位置,你说如何?”张仲桓说到后面,笑呵呵地看着韩恪。
韩六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姓张的!曾经一度我还敬佩你的清风傲骨,却想不到你也成了旁人的走狗!”
“清风傲骨也不能当饭吃,再说,老子上公堂指认你就丢了傲骨?这是为民除害!像你这种落水狗,还有什么资格骂旁人?”张仲桓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款式陈旧的虾须镯给韩恪看了一眼,又问:“先甭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仔细瞧瞧这件东西你该认识吧?”
“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中?!”这银镯是福音的东西,当年逃难的时候差点饿死都没舍得卖这个镯子,韩恪自然认识。
张仲桓轻笑道:“这东西的主人被我救了,你若想见她,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还活着?”韩恪疑惑地问。
张仲桓得意地笑了笑,说:“自然还活着,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却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啪!”王著手中惊堂木一拍,怒声喝道:“行了!你们当这里是茶馆酒肆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叙旧!”
“罢了!招便招了!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死了也不亏。”韩恪当堂便认罪,承认是自己杀了林氏满门,杀人之后又饭了一把火把林府烧了个干净。但只是把这罪名揽到自己身上,绝口否认受人指使。
王著怒斥:“好你个刁奴!你是丁巍府中的奴才!若非他指使,又怎么可能去杀林宥澄一家三十二口?还不快快招供,省的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