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年捏着瓷瓶,低声宽慰道:“说句大实话我这也不都是为了你。赵睿是姑母的儿子,也是我沈家的血脉。为他昭雪冤情也是我的责任。”
忘忧含笑说:“我知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依然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很多。”
“好了!赶紧的睡觉吧,就算是睡不着也要养养精神,不然明天可没力气给他们周旋。”沈熹年劝道。
“说的也是。那你也去休息吧。”忘忧看了一眼西里间,那里是早就收拾好的卧房。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只管安心去睡。”沈熹年说着,又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碳。
忘忧看了看窗外,低声问:“院子里不是安排了护卫吗?”
“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很难说没有泄露什么消息。所以今晚我还是守在这里比较稳妥,你不必多想,只管去睡。把我当成逸隽兄就好了。”沈熹年说着,朝忘忧做了个鬼脸。
忘忧也笑了,起身说:“那你就守着吧。”
“好好睡。”沈熹年眼睛里的笑意被炉火映得极暖。
忘忧进了卧房后把外裳脱掉,散了发髻便上床躺下。
外面的雨声渐渐地停了,后半夜里极冷,冻雨变成了雪花,无声的飘着。
忘忧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从心里一遍一遍的默背赵祯写的那一份诉状。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东方的夜空刚刚泛白,雪光便映得天地之间一片雪亮。
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屋子里是彻骨的冷。忘忧却推开身上的棉被,穿着单薄的衣裳起身,拿了外裳穿好之后轻轻地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沈熹年便睁开了眼睛,他怀里抱着佩剑半躺在坐榻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扫了忘忧一眼,转身咕哝道:“时间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你眯一会儿,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忘忧先去把炭盆端出去,重新点了新炭火,正要搬进来时,沈熹年出来,伸手把炭盆搬走了。
张仲桓也醒了,院子里的人都先后起身,各自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