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自己不别扭,朕还别扭呢!别端着了,来喝茶。”赵祯笑着推了刘少奢一把,转身去茶案跟前坐下。
看着他的背影,刘少奢有些恍惚,他觉得跟往常一样,眼前的天子依旧是那个翩翩少年,似乎从没有变过。
忘忧做好茶,抬头看见刘少奢还站在那里,忍不住轻笑道:“刘公子,陛下说请你过来一起品茶呢。”
“是。”刘少奢近前来跪坐在末位,双手接过忘忧递来的茶盏。
“你今儿怎么进宫来了?”赵祯拖着茶盏问。
“马上要过年了,是父亲让母亲来给太后请安,臣便跟着一道进宫来了。”
赵祯叹道:“母后的病多有反复,朕觉得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们已经黔驴技穷了。你们若是能找到更好的郎中,便带到宫里来给她诊治吧。”
这话说得真诚,像是肺腑之言。但也似乎是个圈套。若是真的从外面请郎中进宫给太后诊治,就说明刘家人怀疑宫中太医没有尽心尽力诊治太后的病。从而怀疑皇上是故意把太后困在宁寿宫。
“世上最好的医者都在太医院,外面哪有什么好郎中呢。”刘少奢虽然纨绔任性,但却不是傻瓜,自然不会接赵祯的话,真的从外面请郎中来宫中诊治。
赵祯又劝道:“放心,母后的病多半是因为福音嬷嬷的事情伤心过度而至,等她慢慢的缓过来,再将养些时日,一定会好的。”
“陛下说的是。”刘少奢点头说道。
“这茶如何?”赵祯又问。
“嗯,好茶。”刘少奢笑了笑,又赞道:“忘忧姑娘点茶的技艺又精进了。”
“多谢公子夸奖。”忘忧欠了欠身,又给刘少奢添茶。
刘少奢在乾元殿喝了两盏茶,跟赵祯扯了一些没用的闲话,方恭敬地告退出去。
看着他墨紫色的狐皮披风的下摆消失在乾元殿的门帘之外,赵祯轻声叹了口气。心里实在舍不得那份年少情谊。